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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感的珍珠

2000-10-26 来源:光明日报 雷达 我有话说

我一直认为,把当今散文创作的繁盛局面称为“散文热”未必妥当。“热”,给人一种人为造势的浮躁之感,等待着“热”的命运似乎只能是它的对立面———“冷”。事实上,情况完全不是这样。近十年间,散文创作的洪波涌起,思路大开,新人迭出,并逐渐成为读书界最受欢迎的文体,决不是哪些人的主观提倡或大力炒作的结果。它是时代、社会、文学发展到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一种必然的精神需求的反映。为什么相对寂寞的散文忽然走向了前台?急剧转型的五色斑斓的时代生活潮流,市场化和商品化对精神空间的挤压,个性解放以及审美意识的蓬勃多样、由传统走向现代的大起大落……这一切都在刺激着散文这一最渴望自由的文体的发展。物质越是压迫精神,精神就越是要反弹,越是要寻求自己的家园,要寻根溯源,寻觅传统的支撑及其现代转化。比起其它体裁来,也许散文最适宜情感的抚慰、宣泄、重建和传扬了。于是,在我们这个散文传统最为深厚的国度,在近十年间确乎出现了散文的内在变动和创作上的新变、新潮。

在当今散文的诸多特点中,有一个特点十分突出,那就是热爱并投入散文创作的作者队伍空前的壮大。说人人都是散文家显然夸张了,但是,必须看到,从都市、乡村、企业、学校、军营中走出很多新的散文家,大大超出了我们固有的经验。他们也许还有这样那样的不成熟之处,但他们的最大优势是提供了大量刚健清新的体验和感觉,他们不断给散文注入鲜活的元素,成为推动散文走向时代,走向广大民众的主要力量。

散文集《心中永存的珍珠》(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)的作者陈传意,便是一位来自军营的、挟带着新的生命体验的颇有生气的散文作者。陈传意的散文我虽没全读,只读过《根》、《心中永存的珍珠》、《边关的兵》、《山西女人》、《回答爱情》、《乡恋》等篇,但它们给我的感受已很强烈。我尤为喜欢写母亲的《心中永存的珍珠》,它使我深受感动,甚至因联想到自己的母亲而热泪盈眶。犹太谚语中曾有这样的话:“上帝无法分散在每个人身边,于是创造了母亲。”此言把母亲喻为活在身边可触摸的上帝,能给人带来无私的厚爱,真是太深刻了。哪个人不是深爱着自己的母亲呢?感激母爱,铭记母爱,赞颂母爱,从来都是人类发自本性的最值得珍视的感情。母爱之伟大,一方面固然出于血缘和生命的原因,俗话说,儿是娘身上的肉,是娘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儿女养大的。但更重要的还有人生的意义,那就是母亲往往是儿女生活的导师,是民族文化精神的素朴的传播者,每个人都是从母亲的膝头开始学习做人和立世的道理的,那潜移默化的力量直接影响每个人的一生。三年困难时期,陈传意的母亲在田间生下了他。后来,小小年纪的他采了一箩茶,母亲问,是你自己采的吗;他叉了鱼,母亲又问,是你一人叉的吗;有人请他吃饭,母亲又问,是人家叫你去的吗。看,这里每句朴素的问话,无不包含着深厚的民间哲理,那是在教自己的儿子要学会自立、自强、自尊啊。写到母亲之死,就更有一股撼人肺腑的冲击力量。《根》也很不错,此文似偏重言理,但因起兴是从大别山腹地的故乡写起,从自家后院的大柳树写起,因而有“根”,其所言之哲理便不显得飘浮。

我主要是从陈传意的文章来了解其人其文的。我注意到,他是一个贫寒的农家子弟,从贫瘠的故乡走出,通过自己的刻苦努力,由基层、边疆一级级地上来,不但成为一位身负重任的军官,而且受到了良好的高等教育。写作之途,关键还在自己。多年来,他勤奋写作,不但写文学作品,更把主要精力用于撰写研究军旅文化的著作,听说其编著的《当代中国军旅文化》一书出版后大受欢迎,带有一定的开拓性。根深才能叶茂,依我看,陈传意就是一个有根的军旅青年作家,所以他才能那样有声有色地抒发乡恋、国恋、人恋的豪情,表达从军营到家乡到社会的种种人生感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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